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抄一段孔庆东

抄一段孔庆东

我已经很久没有打儿子了,因为我看到他越来越懂事了。身为人父,而没有儿子可打,有时未免无聊。深夜想起一次因为儿子顶撞奶奶而打儿 子时,儿子悲愤地看着我,我心早软了,但仍然坚持虎着脸,否则前功尽弃也。父爱的难于体会,就因为这是一种羞于表露的情感。母亲一天到晚对孩子亲亲拍拍, 哄得孩子都唱“世上只有妈妈好”。而父亲藏在不苟言笑的表情甚至是打骂中的那份厚爱,有多少人子能够察知呢? (
当我们父子严肃紧张地对峙时,我虎着脸,心里说:“你小子牛气什么?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最爱你么?连你的母亲也不知道,是我,是这个每年打你七八次的父亲,一边读博士,一边亲手给你洗过六千块尿布!在这个世界上,我只为你臭小子一个人,这么干过。”

老孔是同龄人啊,深有同感焉。

再抄一段吧

一个飘雪的下午,我忽然兴起,去动物园看老虎。老虎大都被关在屋里了,只有一头少年虎还在外面趴着。雪慢慢地落着,动物园里几乎没有游客,只有我跟老虎久久对视着。

那老虎脊梁上和脑门上,积了一片白雪。我寻了根比较长的湿木棍,伸进栏杆捅它的前爪。老虎随便一个翻腕,把木棍压在掌底,我就拉不动了。

我对老虎说:我是你的粉丝,对你没有恶意,是跟你逗着玩哪。

老虎说:去你的,别打扰我作诗,我正构思《雪天出猎》呢。日暮苍山远,俺娘去吃人。雪中闻犬吠,举首月西沉。你说写得好不好?

我说,好,好,快把棍子还我,我回家还能烧火呢。你也回去跟你妈一块吃人去吧。

老虎说:我没吃过人,我刚上小学就被你们抓到这儿来了,我想回家。

我说,好,等我长大了,我把你们都放回家,我要让天下的动物都自由地生活,谁他妈的也不许限制别人!

好一个“俺娘去吃人”, 显然得了一些“无需放屁”的真传。

把孔庆东与陶杰对看,是挺有意思的事。二人虽然土炮洋枪不着调, 但说来孔固然是不忘本的红领巾少年,陶也未尝没有香港左派中学的出身(香港还颇有些文化人是左派中学出身,如黄秋生。看他与姜文在《太阳依旧升起》中的合作,可依稀辨其渊源)。

如要吹毛求疵,孔有点病于“贫”,京油贫嘴之贫;陶则有时伤于“酸”,伦敦奶茶放久变味了的酸。